人的生命、尊嚴,以及微不足道的幸福,都像塑膠布般會被輕易吹向空中,從眼前飛逝……
曉D調◎文

  是本書名不太好記的書啊,應該很多人會這麼覺得。

  依稀記得第一次知道《隨風飄舞的塑膠布》這書,是在個聚會上,譯者綿羊跟我說:「我最近在翻你們家XXXX的塑X布,我翻到哭耶,之前同樣讓我翻到哭的小說是《現在,很想見你》喔。」

  當時現場眾人聊天聲此起彼落,我的腦子不清醒,耳邊還不停嗡嗡嗡作響,書名ㄌㄚˋ聽掉了不少字,但「現在,很想見你」這幾個字卻清晰的進入我的腦子裡。

  《現在,很想見你》是我編輯生涯中,少數幾本讓我至今還能記住感動的書。當時擔任這書責任編輯的我,和外文編輯同樣在看完稿子後就哽咽起來,然後看電影版時竟然還飆淚得更用力,那真是個會搞得人哭點變很低的故事啊。

  所以那時聽綿羊這麼說,當下覺得這書應該很厲害,雖然我連書名都沒聽清楚XD

  那次聚會不久後,綿羊完成的譯稿出現在我面前了。
  原來就是你。抱著些許期待,一頁頁翻開……

  確實真的有,這書真的有淚點,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點」!
  看完稿子的我這麼想著(為避免爆雷,在此不述及情節)!

  我很喜歡書裡的一段話(就是這篇文章的標題),當然這段話也被我放進文案裡了:)
也很喜歡褚士瑩寫的一段推薦文:
  把外表看似無關的美好事物放在一起,就算背景是災難片也無妨,因為對我們之中的有些人來說,天真的確就是最大的幸福。

   還有文字工作者杜山月小姐,從她捎來的推薦文裡,我看到了一段很動人的描述:
  森繪都認為寫作是透過自我的空白,把浸透在直覺裡的感受植入,再透過故事傳達出來。

  對編輯來說,最大的幸福就是遇見一部能讓編輯產生感動的作品。
  這也是一種天真的幸福。

森繪都◎著

  塑膠布隨風飄舞。在狂風中翻滾、蹂躪、飛舞,縐成一團,在空中飄舞,宛如遮蔽天空的暗雲般擠成一團。天候差得令人絕望,風殘暴的肆虐。輕輕一吹就飄起來的塑膠布可以飛到天際,在它被吹到無可挽回的遠方之前,在被虛空撕裂之前,必須有人伸手抓住它──。

  這是艾德的口頭禪。每當有人問他,為什麼會進入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United Nations High Commissioner for Refugees, UNHCR)工作,艾德總是用這種方式回答。即使在一開始以為他是「顧左右而言他」的里佳,也漸漸的體會到,這正是他的真實感受。

  事實上,艾德無論在哪一片土地上,或是站在哪一片天空下,都拚命用手抓著隨風飄舞的塑膠布。就連躺在東京柔軟床上的夜晚,他也經常被可怕的夢魘糾纏。七年的婚姻生活中,他們共度的夜晚不超過一百天。那股令人討厭的風仍然巧妙的鑽了進來,攪亂艾德的內心,就連這麼短暫的空隙也不放過。

  深夜和黎明時分,被像窒息身亡的惡靈般的慘叫聲,一次又一次的令里佳從夢中驚醒。艾德,你醒醒。這裡是東京,是在我們家。里佳撫摸著他被汗水濕透的肌膚,拚命呼喚著他。艾德卻沒有回答,即使醒來之後,他仍然張大雙眼,直直的注視著天花板,彷彿拒絕從噩夢中醒來。每次看到他這個樣子,里佳就覺得艾德冰冷的汗水滲透進入自己的肌膚,情不自禁的微微顫抖起來。總有一天,他會被吹走,和他緊緊抓在手上的塑膠布一起吹到遙不可及的遠方──。

  風將永遠的吹,永遠不會停歇。

  「我今天三點要去外務省,在此之前,請妳幫我把需要緊急支援地區的資料準備好。還有,三點的時候,通信社會來採訪阿富汗難民的事,里佳,這件事妳應該可以勝任吧?沒有問題吧?傍晚之後,有一個很重要的晚餐會,也請妳陪我一起去。我上個星期就有通知妳了,呃,還有……」

  艾德死後大約三個月的這天早晨,上司琳達難得向里佳提出私人邀約。

  「還有,今天要不要一起吃午餐?不是商業午餐,而是我私人有些話想和妳談談。」

  終於來了。今天將要宣佈自己被開除了。里佳頓時做好了心理準備。即使再寬容,再有耐心的上司,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這也難怪,這三個月來,里佳也覺得自己是辦公室的包袱。無論做任何事都心不在焉,常常犯一些粗心導致的疏失。重要的約會也常常忘得一乾二淨,今天晚上晚餐會的事,也早就從她的記憶中消失了。就連通勤路上的櫻花樹已經開花了,她也是在今天早晨感覺快要下雨了,抬頭仰望天空時,才看到盛開的花瓣已經遮蔽了天空。沒想到,春天已經來了。

  「我知道了,那我們就一起吃午餐……。時間呢?」

  「十二點半怎麼樣?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會要開,我們直接約在餐廳吧。去『鐵門』怎麼樣?」

  「大白天就吃牛排嗎?」
  「我想給妳好好補一補。如果妳的臉色繼續蒼白下去,會讓白人職員多沒面子。」

  非裔美國人的琳達經常說這一類的笑話。

  「好,那就十二點半,在『鐵門』見。」

  接到職員失格最後通牒之前的三個小時。回到祕書室後,里佳習慣性的打開了電腦,但即使在所剩不多的三個小時,她也無法讓自己積極起來。

  她有很多需要處理的工作。首先,必須核對遞交給外務省的申請緊急支援的資料,還要確認為通信社採訪準備的最新資料中,有關阿富汗情勢的附件。UNHCR非洲局長將在三個星期後來日本的行程也還沒有調整好。

  里佳把所有這些事都丟在一旁,隨性的點選了Outlook。今天,又有好幾封郵件經由UNHCR日內瓦總部寄到她手上。

  有關安哥拉難民遣返所引起的諸多問題的陳情。
  獅子山共和國要求更多援助金的申請。
  來自雖然內戰已經結束,但治安仍然無法改善的斯里蘭卡的現狀報告。

  最近,里佳終於知道,只要把心放一邊,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處理這些會引起陣陣痛楚的工作。

  然而,一旦把心放一邊,就不再是稱職的UNHCR職員。

  例外的是,這一天,其中的一封信打動了里佳。這是專門保護來自緬甸難民的泰國西部的支援金分配報告。里佳瀏覽著向來以冗長著稱的「聯合國式」英文的目光突然停了下來,好像絆到了小石頭。在冗長的文章最後,出現了這麼一段追加內容。

  〈我發自內心的為艾德華•韋恩的事感到遺憾。生在第一線,為第一線捐軀的他,他純潔的精神,以及他的臨終,都將令我感到永遠的驕傲。衷心的向家屬致上哀悼之意。〉

  這位職員應該認識艾德。也就是說,最後的弔慰是暗地裡寫給里佳的。如果里佳不是艾德的「前妻」這個曖昧的角色,他會更直接的傳達他的遺憾嗎?

  前妻──這種不上不下的立場也令里佳本身感到十分困惑。如果沒有和艾德離婚,里佳在三個月前接到噩耗時,就可以立刻飛到阿富汗,抱著他的遺體放聲大哭,和眾多朋友一起為他的死哀悼;就可以大剌剌的唉聲嘆氣,名正言順的為他服喪。然而,正因為他們在兩年前結束了法律上的關係,里佳不允許自己放肆的悲嘆。

  既然當初無法徹底的愛。自己的心斥責著即將被淚水淹沒的自己。
  既然當初無法徹底的被愛。她斥責著至今仍然思念艾德的臉、聲音和肌膚的自己。
  然而,她猛然發現,至今仍然緬懷著那段無法徹底的愛,也無法徹底的被愛的日子。

摘自大田十月新書《隨風飄舞的塑膠布
榮獲日本第135屆直木賞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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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出生於東京。早稻田大學畢業。1990年,以《節奏》獲得第三十一屆講談社兒童文學新人獎後,在文壇嶄露頭角。該作品同時獲得第2屆椋鳩十兒童文學獎。之後,又以《宇宙的孤兒》榮獲第33屆野間兒童文藝新人獎、第42屆產經兒童文化出版文化獎日本放送獎。以《杏仁巧克力的華爾滋》獲第20屆路傍之石文學獎。《月船》獲第36屆野間兒童文藝獎、《色彩繽紛》獲得第46屆產經兒童出版文化獎,該作品被拍成電影後,引起廣泛討論。《DIVE!!》(全四卷)獲得第52屆小學館兒童出版文化獎。第一次超越兒童文學領域所寫的《永遠的出口》,獲得日本第一屆書店大賞第四名,《總有一天,在太陽傘下》入選直木賞。

2006年,更以《隨風飄舞的塑膠布》榮獲第135屆直木賞肯定。

森繪都溫暖、有力而深沉的作品世界,獲得不同年齡層的讀者廣泛支持。

 

【作家】褚士瑩
【作家】茂呂美耶

【作家】王盛弘
【文字工作者】杜山月
感動推薦

褚士瑩【作家】:把外表看似無關的美好事物放在一起,就算背景是災難片也無妨,因為對我們之中的有些人來說,天真的確就是最大的幸福。

茂呂美耶【作家】:倘若人生如一張隨風飄舞的塑膠布,人活著的目的,便是讓這張塑膠布平穩落地。倘若你無法抓穩你的塑膠布,那也無妨,森繪都會在你耳畔喃喃細語:你並不孤獨。

王盛弘【作家】:以明白曉暢的文字寫出宏大的主題,烽火陰影籠罩下的愛與性、憂喜摻雜多滋味的日常,細緻、溫柔,跨越嚴肅與通俗文學的界限。

杜山月【文字工作者】:日本評論家認為森繪都藉由主角們的人生藤葛,傳達了一個更巨大的人生課題「有些事情比金錢、愛情、家庭還要重要」,而這些「更重要之事」讓生命擁有圓融飽滿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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