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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利普.雷夫 ── 著
    高子梅 ── 譯
    定價300元、特價199元
    優惠價 79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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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動城市》宣布烏托邦毀滅 ── 插畫家 Frieda Carol
      王爾德說過:「一張沒有烏托邦的世界地圖是不值一瞥的,因為它留空了人文精神恆常登臨的國度。」柏拉圖勾勒出烏托邦的藍圖,千百年備受知識分子推崇,然而隨著文明演進,越來越多文學家開始質疑烏托邦是人類長久以來自我催眠的騙局,人類集體意識的幻覺,像巴別塔般狂妄的「偽伊甸園」,當人類試圖創造沒有疾病、戰爭和殺戮的世界,文學家拋出一個又一個質問,世界三大反烏托邦小說:歐威爾的《1984》、赫胥黎的《美麗新世界》、薩米爾欽的《我們》就是文學界反烏托邦名著,然而這些名著的目標讀者當然是成人,幸好作家菲利普.雷夫傾一生創作的《移動城市》系列讓孩子了解烏托邦本是場騙局。
      當城市如霍爾的城堡開始運動行進,城市達爾文主義盛行,強欺弱有了背後撐腰的藉口,人類彼此的貪婪競爭竟進化到「城市」身上,而且,非常遺憾地,人類間彼此的階級衝突仍未終止,每個人都深受貧富弱勢所帶來的歧視所害,「自由越少,限制越多」,人類貪圖創造烏托邦騙局,企圖將美麗的藍圖畫為現實,當個人的自由意志、身家財產、言論自由一步步被政府收回,「偽伊甸園」企圖將人民退化成亞當和夏娃,永遠聽從上層的命令,千萬不得碰觸智慧之果,但夏娃聽信蛇的說服,引爆「偽伊甸園」美好的幻覺,在《移動城市》中,女性的角色猶如夏娃挖掘出烏托邦背後的真相,開啟了此系列小說首部樂章,也讓純淨的孩童看穿在貪婪殘暴的世界裡,能相信的就是自己的內心,對抗成人世界的骯髒無賴,完全不輸給露薏絲.勞瑞為孩子所寫的人文科幻小說《記憶傳承人》。
    要活就要動,先搞懂自己該怎麼動 ── 部落客 Gwai Tsai
      《移動城市》在世界各地得了不少「青少年」類獎項,菲利普先生在官網就說到自己是寫書給孩子和小大人們讀的,果然文筆發揮得相當精準。不過,身為中年人的我,這本書讀沒多久,就有種「哇!這不會嚇到小孩嗎?」的訝異、疑問。
      故事的背景是在我們這群「現代人」發動了愚蠢的戰爭幾近全滅之後的未來。在那個新時代,人要存活,不再只是自己、一個家庭或一個社區部落這樣的小格局活動,「整個城市都跑起來」才是延續生命的必要手段。
      那麼,城市跑起來做什麼?為了獲取資源。城市移動,是要去追捕其他城市,追到,就吞噬掉,這樣的生存法則被稱為「城市達爾文主義」。我們在自然課都學過的「適者生存、弱者淘汰」,直接從生物層級擴大到城市了。
      物競天擇的現實、殘酷,是我們人類遲早要認知的道理。在本書裡,明講也好暗示也罷,在在顯露出作者對於許多人,特別是掌權、握有資源者那種矯枉過正、自以為能搞定一切、贏得最終勝利的人(通常,這些傢伙都是「大人」!)的不以為然。
      對於正處叛逆期的孩子來說,讀到這部小說種種不以為然的「反動」,或許能作為某種情緒的抒發。《移動城市》安排了四個少年少女來陪伴青少年讀者面對這些生命課題。有趣的是,這並不是什麼英雄成長類型的故事,少年少女沒有什麼超能力、懂得的知識技能也不多,個性更各有缺陷,還時不時受挫、受傷、憤怒、徬徨。這些情節安排,讓平凡如你我者,能容易代入自己的某些遭遇,進而感同身受。
      《移動城市》行文步調相當緊湊快速,人物來去亦匆匆。故事有一點點說教的意圖,但我覺得更大的主題,仍是「你願意為你的信念付出什麼代價?」。
      故事裡的每個角色,都是一具「人類引擎」,每個人、每部引擎也都活出了不同的可能性與結局。我喜歡這樣的設定,雖然有些劇情走得令我詫異,但人生不就是在既有的規律之中不停地體現無常?
    現在,是城吃城的殘酷世界 ── 部落客 吉娃娃
      「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這是人們皆知的達爾文主義,眾人對於這主義的見解頂多只有生物之間的競爭,或是人與人之間的地位角逐,然而這些了解充其量只不過是表面工夫,若是剖析背後真正的涵義就會發現何謂真正的弱肉強食。
      作者將這主義注入書中,巧妙運用本身的道理,且活用這項主義的精神,來突顯即使是未來世界,人的貪婪仍是深不見底;就算科技有了革命、生活有了變化,好鬥的本能仍是停留原處停滯不前,只不過未來世界不再以人為單位,而是以『城市』當作人性的代表。
      這是個人吃人的社會。
      這句話相當貼切我們的生活,雖然不能單以字面之意來解釋背後的涵義,但人人卻能懂得其中的涵義。在書中『人』改作『城市』,『吃』不在只是單純的形容,世界變的更加殘酷,真正的適者生存法則就在書中上演。
      我從未沒思考過所謂的達爾文主義背後是那麼殘忍,對我而言,《移動城市》不像是反烏托邦小說,而是用來警惕世人的書籍。本書的背景完美不到完全、陋習隨處可見,但這樣的設定卻帶出不同的風格。
      書中不再沒有背負眾人生活的反抗英雄,說到底,反抗之人也是為了自己、為了所愛之人而奮鬥,因為厭倦所謂的完美和權利,看清了所有經過包裝的假象,才願意起身戰鬥。同樣都是以自己為出發點,同樣都是自私的心態做為行動的動力,但所呈現的成果卻是如此的不同,說來感慨卻也是道盡這世界的根本。
      看著書中城吃城的經過,掠奪他城的能源、殘殺他市的人民等等。作者利用文字說出城市之間的生活法則,讓我深刻體會到其中的殘酷性;但當書中的人們竭盡所能阻止城市的無差別掠食時,我也因為作者的字句而感動不已。
      沒有人是英雄,世界也沒有因為他們的作為而出現重大改變,唯一的改變的就是他們看待事情的角度,然而光是這點也就足夠換盡一切來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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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01 狩獵場
      那是春天一個風大幽暗的午後,倫敦正橫越曾是北海的乾涸海床,追逐一艘小礦城。
      如果是從前,倫敦才懶得理這種弱不禁風的獵物。這艘偉大的移動城市曾把歲月花在獵殺更大的城市上,範圍北到冰荒地邊境,南到地中海海岸。但近來獵物日益稀少,一些更大的城市也開始覬覦倫敦。過去十年來,倫敦為了躲避它們,一直藏匿在多山、潮濕的西區,史學公會說西區就是以前的大不列顛島。這十年來,倫敦滴食未進,只在多雨潮濕的山丘裡蠶食了幾艘小農莊和定點聚落。如今市長大人終於決定把倫敦掉頭,越過陸地之橋,進入大狩獵場。
      結果才走了一半,瞭望台上的瞭望員便發現那艘礦城正在前方二十英哩處啃食鹽灘。這對倫敦人來說,猶如神蹟一般,就連市長大人(他從不相信任何神祇或神蹟這種事)也認為這是東行之旅的一個好兆頭,於是便下令追捕。
      礦城一見危險將至,拔腿就跑。可是倫敦下方的巨大履帶已愈轉愈快,這艘城市正緩緩移動,即將展開追捕行動。層層疊疊的金屬甲板像七層結婚蛋糕一樣巍峨聳立。下層甲板吞沒在引擎的煙霾裡,上層甲板有多棟白得耀眼奪目的有錢人別墅,而最頂層是聖保羅大教堂屋頂的十字架,金光璀璨,就位於廢墟大地正上方兩千英呎處。
      追捕行動開始時,提姆正在倫敦博物館的自然歷史展區清理展示品。他感覺到金屬地板傳來些微震動,抬起頭,看見藉著纜繩垂吊在廊頂上的鯨魚和海豚模型正不停搖晃,微微地發出聲響。
      他並不驚慌。十五歲的他一直住在倫敦,早已習慣它的動作。他知道這艘城市正在變更路線,加速前進。他身上突然有股悸動,那是所有倫敦人自古以來所共享的悸動。一定是有獵物吧!他扔了刷子和抹布,單手抵住牆,感覺下方機房區的巨大引擎室傳來的震波。沒錯,就是它……輔助馬達的低沉震動聲穿插其間,砰砰砰,像大鼓敲進他的骨頭裡。
      展廊盡頭的門被猛地推開,恰德利.波默羅依衝了進來。他頭上的假髮歪了,憤怒的圓臉漲得通紅。「看在夸克天老爺的份上,這是怎麼回事?」他咆哮道,兩眼直瞪著不停旋轉的鯨魚和箱子裡被晃得喀吱作響的鳥類標本,它彷彿正在掙脫束縛,準備再度展翅高飛。「見習生提姆.納茲沃斯,這是怎麼回事?」
      「長官,是追捕行動,」提姆說道,同時納悶這位史學公會副會長已經在倫敦住了這麼久,怎麼還會摸不清倫敦的脈絡動靜。「一定是看到了什麼好獵物,」他解釋道,「他們啟動了所有輔助馬達。這很罕見,也許倫敦要開始走大運了!」
      「呸!」波默羅依嗤之以鼻,這時陳列櫃的玻璃也開始隨著引擎的震動嘎吱作響,聽得他的臉皺成一團。在他頭上,那尊最大的模型─所謂的藍鯨,幾千年前就已絕跡的生物─竟然也像吊在繩索下的木鞦韆一樣盪來晃去。「那可不一定,提姆,」他說道。「我只希望工程公會能幫這棟建築物加點像樣的防震措施。這裡有些標本很珍貴。現在的防震設備都沒用,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他從黑色長袍的口袋裡掏出髒汙的手帕擦擦臉。
      「求求你,長官,」提姆問道。「我可不可以到下面的觀景台看追捕行動?只要半小時就好,倫敦已經有好幾年沒遇到好獵物了……」
      波默羅依一臉驚訝,「當然不行,見習生!你看這場討厭的追捕行動害所有灰塵都掉下來了!展示品全都得再清一遍,順便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損害。」
      「這不公平!」提姆喊道。「我才剛清了這整條走廊!」
      他一說完便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老古板波默羅依雖然不像公會裡的其他人那麼討人厭,但也絕對無法容忍三等見習生跟他頂嘴。只見他挺直了身子(他的身長也不過比他的身寬多了一點點而已),眉頭緊皺到幾乎快看不見那兩道濃眉間的公會標誌。「提姆,人生本來就不公平,」他咆哮道。「如果你再頂嘴的話,等追捕行動一結束,我會立刻把你送到機房區去當差!」
      在三等見習生的所有苦差事裡頭,就數機房區的工作最令人憎恨。提姆馬上住嘴,溫順地低頭看著館長擦得晶亮的靴尖。
      我叫你在這裡做到七點,你就給我做到七點,」波默羅依繼續說道,「我會去找其他分館的館長們商量怎麼處理這個可……可怕的震動問題……」
      他匆匆走了,邊走嘴裡還邊咕噥著。提姆看他走遠,才又可憐兮兮地拾起打掃工具,回去工作。平常他並不介意打掃,尤其不介意在這條展廊上打掃,因為這裡有可愛破舊的動物和那頭大藍鯨的藍色笑容陪伴他。要是無聊,躲進白日夢裡就行了。夢裡的他是大英雄,從空中海盜手中救出漂亮的女孩,也拯救倫敦免於反移動聯盟的迫害,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但現在倫敦的人們都在欣賞這場難得一見的追捕行動,他哪有心情做白日夢啊?
      他等了二十分鐘,仍不見波默羅依回來。這裡沒有其他人在。今天是星期三,博物館不對外開放,公會裡多數的資深員工以及一等和二等見習生都不用上班。所以就算他現在偷偷跑到外頭觀看十分鐘的追捕行動,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他把打掃工具的袋子藏在附近一頭犛牛的後面。頭上的海豚仍在舞動不停,他匆匆穿過海豚下方的陰影,走到門口。
      展廊外的所有氬氣球燈也都在震動,彈跳的光影灑上金屬牆面。兩名穿著黑袍的公會會員匆匆經過。提姆聽見老亞肯加斯博士在發牢騷,「還在動!還在動!我那些二十五世紀的陶器都快毀了……」他一直等到他們都消失在走廊轉彎處,才快手快腳地溜出去,從最近一道樓梯走下去,抄近路取道二十一世紀展廊,經過布魯托和米老鼠的大型塑膠雕像─它們是失落的美洲所供奉的獸面神。再快步穿過主廳,沿著數間展廊繼續往下奔竄,廊間擺滿展示品,全是千年前的古代人遺物,他們自毀於一連串以地球為軌道目標的原子武器攻擊,以及被稱之為六十分鐘大戰的特製病毒轟炸行動裡。兩分鐘後,他溜出側門,進入吵雜喧鬧的圖騰漢廳路。
      倫敦博物館位於第二甲板的中心位置,就座落在一個叫布魯姆伯利的繁忙地區。博物館屋頂上方再上去幾英呎就是如赭色天空的第一甲板底盤。提姆沿著人滿為患的漆黑街道一路推擠出去,一點都不擔心被人發現,這條街可以通往圖騰漢廳路升降車站外面的公共大眼螢幕。他走進螢幕前方的群眾裡,終於首度瞥見遠方的獵物,那是一個很淺很淡的藍灰色污點,是下面第六甲板的攝影機拍到的。「那是鹽勾鎮,」播音員低沉的聲音響起。「它是一艘採礦平台,有九百個居民,現在正往東逃竄。根據領航公會的預估,倫敦會在日落之前逮到它。相信在陸地之橋的更遠處,會有更多城鎮等著我們獵捕,這證明我們愛戴的市長大人下令倫敦再度朝東前進的這個決策有多睿智……」
      這艘城市的移動速度快得驚人,對提姆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經驗,他好想到下面觀景台去吹風,反正他早就惹惱波默羅依先生了,所以就算再多偷懶個幾分鐘,又有什麼差別呢?
      他邁開步伐往前跑,很快就抵達位在這層甲板邊緣的布魯姆伯利公園,大口呼吸著戶外的空氣。這裡曾是座像樣的公園,有林子和鴨塘,但最近因為獵物短缺,全都被拿去製造食物,連草皮也被挖掉,改種甘藍菜和養殖水藻。不過觀景台仍被留了下來,平台高聳突出於甲板邊緣之外,方便倫敦人前往觀看風景。提姆急忙往最近的觀景台走去,那裡聚集著更多群眾,包括不少穿著黑袍的史學公會會員。提姆小心翼翼地穿過人群,不敢引起別人注意,他擠到最前面,身體靠著欄杆窺探下方。鹽勾鎮正在前方五英哩處全速逃竄,廢氣管吐出濃濃黑煙。
      「提姆!」刺耳的聲音響起,他的心一沉,環目四顧,發現自己就站在赫伯特•梅爾利芬旁邊,他是身材結實的一等見習生,正咧嘴對著他笑:「很屌吧?一艘肥碩的鹽礦城,配有C20陸上引擎!正是倫敦需要的!」
      赫伯特是那種很愛霸凌別人的見習生,他不只會揍你,還會把你的頭壓進馬桶,更會自以為是地挖出你所有陳年祕密和令你沮喪的事,藉此取笑你。他向來愛挑提姆的毛病,但是提姆莫可奈何,因為赫伯特有家族當靠山,是他們掏錢出來讓他當上一等見習生的。至於提姆的話,他一個家人也沒有,只能當三等見習生。他知道赫伯特這次之所以肯不嫌麻煩地找他說話,純粹是想讓那位站在後面、長得很漂亮的年輕史學師克萊緹•帕茲對他刮目相看。提姆點點頭,又轉過身去,專心看著眼前的追捕行動。
      「你看!」克萊緹喊道。
      倫敦和獵物之間的距離正在快速縮小,有黑影從鹽勾鎮升空飛出。沒多久,更多黑影一個接一個地飛了出來。是飛船!觀景台上的群眾齊聲歡呼,赫伯特說道:「啊,是空中商人。他們知道那艘鎮死定了,所以得趕在我們吞下它之前先溜掉。要是不快一點逃走,他們的貨物就會被我們連同鎮裡其他東西一起占為己有。」
      提姆很高興看見克萊緹對赫伯特一臉厭煩。她比他多一年資歷,一定早就具備這些知識,而且她已經通過公會考試,前額早已印上史學師的標誌。「快看!」她又說道,同時迎上提姆的目光,盈盈笑臉,露出一排貝齒。「你看他們飛走了!好美哦!」
      提姆撥開額前亂髮,看著飛船愈升愈高,最後消失在藍灰色的雲霧裡。一時之間,他也好想跟他們一起離開,飛向璀璨陽光。要是當年他那窮困的父母沒把他丟給公會,沒叫他來史學公會受訓,那該有多好?他真希望自己能成為空中帆船的機艙學徒,這樣才有機會見識這世上所有的城市:漂浮在藍色太平洋上方的天使港、靠鐵製冰刀在冰封的北方海洋上滑行的阿爾克天使城;這兩座巍峨的塔式建築都是新馬雅人建造,也是反移動聯盟無法撼動的要塞……
      但這些都只是白日夢罷了,只能在無聊的午後,在博物館裡胡思亂想。歡呼聲突然響起,提醒他這場追捕正接近尾聲。他不再想飛船的事,把注意力轉回鹽勾鎮。
      那艘小鎮已經很近了,近到他可以看見人群像密密麻麻的螞蟻一樣,不斷地跑向較高的甲板。倫敦咄咄逼近,他們又無處可藏,一定很害怕!雖然這樣想,但他知道絕對不能同情他們,都市吃城鎮是再自然不過的事,這就像城鎮會吃掉小城鎮、小城鎮會吃掉定點聚落一樣,這就是城市達爾文主義,也是自從偉大的工程師尼可拉斯•夸克將倫敦改造成第一座移動城市以來,這個世界數百年來的運行定律。「倫敦!倫敦!」他大喊,放聲加入平台群眾的歡呼行列。過了沒多久,他們終於如願以償地看見鹽勾鎮的輪子鬆脫了一個,整艘鎮往旁邊嚴重傾斜,最後停了下來。排氣管應聲折斷,撞進陷入恐慌的街道上,接著整艘鎮就被倫敦下層甲板擋住,再也看不見。提姆只感覺到甲板上的金屬板正隨著液壓式大嘴的猛然闔上而不停震顫。
      城裡各處的觀景台歡聲雷動。掛在甲板樑柱上的擴音機開始播放「倫敦之光」,提姆被一個陌生人緊緊抱住,那人朝他耳朵大喊:「抓到了!抓到了!」但他一點也不介意。這一刻的他好愛平台上的每一個人,包括赫伯特在內。「抓到了!」他也跟著大喊,同時掙開那人的懷抱,再次感受甲板的震動。這座城市的巨大鋼齒就在他下方某處緊緊咬住鹽勾鎮,將它往後拖進機房區。
      「……也許見習生提姆也想一起來,」克萊緹說道。提姆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是當他轉身時,她卻碰了碰他的手臂,對他笑道,「今晚肯辛頓花園有盛大的慶祝活動,」她解釋道,「可以跳舞和看煙火!你要不要一起來?」
      一般人通常不會邀三等見習生參加派對,尤其是像克萊緹這樣的人氣美女。剛開始提姆以為她只是在取笑他,但赫伯特顯然不這麼認為,因為他立刻對克萊緹緊張地說道:「我們不會想在那裡見到像提姆這種人。」
      「為什麼?」那女孩問道。
      「呃……你也知道啊,」赫伯特一臉不屑,那張方臉像波默羅依先生一樣漲得通紅。「他只是三等見習生,一個小僕人而已,一輩子也拿不到公會標誌,頂多只能當上館長助理,不是嗎?提姆?」他睥睨著提姆,這樣問道。「真是可惜,你老爸沒留給你足夠的錢好讓你當個像樣的見習生……」
      「關你什麼事!」提姆憤怒地喊道。捉捕行動大獲全勝的心情已經消失,他開始擔心要是被波默羅依發現他偷溜,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他現在沒心情理會赫伯特的奚落。
      「我想這就是住在低層甲板貧民窟的悲哀吧,」赫伯特嘻皮笑臉道,同時朝克萊緹轉過身去。「提姆的老爸和老媽都住在第四層甲板,結果有一年發生大傾斜,他們兩個就像覆盆子薄餅一樣『砰』地被壓扁了!」
      提姆不是故意要揍他,但就是克制不住。等他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時,拳頭已經揮出去了。「噢嗚!」赫伯特慘叫一聲,接著往後倒。有人喝采,克萊緹強忍住笑意,提姆則站在那兒瞪著自己那隻還在發抖的拳頭,搞不懂自己怎麼會出手。
      但赫伯特的個子畢竟比提姆更高大結實,這時的他已經站起來。克萊緹雖然試圖阻止,但其他史學師都在鼓譟,一群穿著綠色罩衫的領航見習生從後方聚攏過來,不斷喊道:「跟他拚!跟他拚!跟他拚!」
      提姆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贏赫伯特,因為這就像鹽勾鎮力抗倫敦一樣,一點勝算也沒有。他後退一步,但群眾團團圍住他,赫伯特的拳頭隨即往他側臉揮過來,還用膝蓋朝他胯下用力一頂,痛得他整個人彎下腰去,踉蹌後退,眼裡噴淚。這時一個像沙發一樣有彈性的龐然大物擋住他,他一頭撞上去,那龐然大物居然開口叫了一聲。
      他抬頭一看,是一張紅通通的大臉,兩道濃眉,頭上戴著一頂看起來很假的假髮。對方一認出他,那張大臉更是漲得通紅。
      「提姆!」波默羅依低聲吼道。「看在夸克天老爺的份上,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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